看日历。

总是有人盯着墙上的挂历发愣,手指头在上面划拉,嘴里念叨着日子对不上。

别划拉了。

那是太阳的历法,这是月亮的规矩。

古尔邦节是什么节日 古尔邦节是哪一天

古尔邦节是哪一天?这问题问得好,问得妙,问得让人心里痒痒的——因为它根本就不是死死钉在阳历某个数字上的东西、它在飘、像天上的云,像风里的沙,顺着月相的盈亏,每年都在往回倒退、这就是命理中常说的时间的“流动性”。许多人搞不懂古尔邦节是什么节日,以为即是大家聚在共同吃顿肉、放个假?

大错特错。

要是真这么简单,这节日能传承上千年?

这背后藏着的是一个有关“考验”的巨大命题。

先说说这日子、古尔邦节是哪一天?要是按着伊斯兰历法(也就是希吉来历)来讲,那是相当精准——每年的十二月十日、雷打不动、这一天是朝觐的高潮,是那几百万身穿白衣的人站在阿拉法特山上的日子。

可是。以此来实现

古尔邦节是什么节日 古尔邦节是哪一天

换成咱们平时用的阳历,这日子就“活”了、为什么说它活了?因为伊斯兰历是纯阴历、纯的、完全看月亮脸色行事、一年只有354天或者355天、比阳历的365天足足少了10天左右。

这少掉的10天去了哪里?

被时间吞掉了。

如此一来,每年的古尔邦节在阳历上都会比上一年提前约10到11天、这就像是一场长达33年的逆时针赛跑、这节日会经过春夏秋冬,会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来,也会在烈日当头的时候到、想想看,同一个节日,这辈子能在三十三年的轮回里,让你在每一个节气里都过一遍。

这难道不是一种极度浪漫的时间魔法吗?

今年可能是六月中旬,明年就跑到六月初去了,后年直接杀进五月、要是有人问明年古尔邦节是哪一天,千万别想当然地按今年的日子算,得往前推,推十一天。

掐指一算,2024年的古尔邦节大概是在6月17日前后(这得看具体的月亮观测,不吹不黑地讲月亮不出来,日子就不算数,这就是敬畏天象)、到了2025年,大概就要推到6月6日左右了。

这日子是个谜,直到新月升起的那一刻。

古尔邦节是什么节日?

这得从那个古老得不能再古老的故事说起、甚至在命理学的源头,在那些有关牺牲与救赎的古籍里,这个故事都占着核心位置。

易卜拉欣、或者是亚伯拉罕。

这老爷子做了一个梦、梦见真主命令他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献祭。

杀了。

是的,就是这么残酷、为了证明信仰的纯粹,为了证明顺从的绝对性、老爷子醒了,居然真的要去执行、这种决绝——换作现代人,谁能理解?谁敢领会?那种拿着刀的手在颤抖,心里的血在滴,但是信仰的火在烧。

就在刀要落下的那一瞬间。

停。

必须要停。

天使那是从天而降——带了一只公羊、真主说,够了,你的诚心我看见了,用这只羊代替你的儿子吧。

这就是“宰牲节”的由来、古尔邦,Qurban,在阿拉伯语里是什么意思?不只是是牺牲、它的词根意思是“靠近”。

靠近谁?但实际应用中靠近神圣。

通过牺牲自己珍视的东西(哪怕是一头昂贵的牛羊),去“靠近”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、所以古尔邦节是什么节日?它是一场有关“舍得”的盛大仪式。

舍去财物(买羊是要花大钱的),得到的是心灵的安宁与对贪婪的克制、这肉还要分成三份:一份自己留着,一份送给亲戚朋友,最终一份——必须,绝对必须——分给穷人。

这多像是一种能量的再分配啊。

在这个日子里,富人不能独享,穷人不会挨饿、社会的能量在这个节点上达到了某种奇妙的平衡。

再回到那个古尔邦节是哪一天?

一个等待吃肉的孩子来说,这天是盛宴、一个虔诚的老人来说,这天是清晨最早的那一次沐浴与礼拜。

那天早上空气里会有不相同的味道、真的,不骗人。

那是焚香的味道,是炸油香的味道,还有——淡淡的血腥味,那是牺牲的味道。

别觉得血腥味可怕、在原始的信仰逻辑里,生命能量的转化是神圣的、那只羊,它不是随随便便死掉的、它是在经文的念诵声中,头朝向圣地麦加,极其尊严地完成了它的使命、它替人类承担了某种“献祭”的责任。

这时候,街道上全是人。

穿着最佳的衣服、男人们戴着小白帽,或者绣花的方帽,见面就拥抱、那种拥抱不是敷衍的碰碰肩膀,是结结实实的——左边贴一下,右边贴一下,这辈子能在三十三年的轮回里的个案便极具代表性嘴里说着“色兰”(平安)。

互道平安。

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平安更昂贵的奢侈品吗?没有了。

在这一天,所有的恩怨——哪怕是邻居之间为了宅基地吵了十年的架,哪怕是兄弟之间因为分家产闹翻的脸——在这一句“色兰”与一块羊肉面前,都得暂时消融。

古尔邦节是什么节日?它是一个强制性的“与解日”。

它逼着人放下傲慢。

你看那些大老板,平时也是人五人六的,到了这一天,我寻思着关键在,挽起袖子,满手油腻地在那儿分肉,亲自给贫困户送上门去、为什么?因为在这天,在神意面前,众生平等、没有什么比这种回归更能洗涤那种被世俗名利包裹得发臭的心了。

再说说这日子的计算。

刚才说了是阴历、这其实特别有讲究。

月亮代表着阴柔,代表着变化,代表着潜意识、古尔邦节定在月亮历的第十二个月,这自身就是一种归藏、一年的终结,完成一次大的献祭,然后干干净净地迎接新的一年。

古尔邦节是哪一天?

它不看太阳、太阳太刚烈,太直接、月亮多好,阴晴圆缺,像极了人生的无常。

在古代,没有卫星云图,没有APP提醒。人们怎么知道古尔邦节是哪一天?

看天。

那是必须得有几位德高望重、眼神好的长者,爬到最高的山顶上或者站在清真寺的塔尖上死死盯着西边的天空。

“见月。”

只要那一弯细得像眉毛相同的新月露头了,整个世界就沸腾了、那种人与宇宙的直接对话,那种等待天象启示的虔诚,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还得懂?此时此刻都看手机,手机一响,哦,明儿过节。

少了点什么。

真的少了点什么。

那种心跳加速的等待感没了、那种“不知明儿是否就是那一天”的悬念感没了。

但节日的核心还在。

宰牲。

这羊,得选好的、得是没残疾的,眼睛得亮,毛色得顺,牙口得好、不能选断尾巴的,不能选缺耳朵的。这是献给上天的礼物,怎么能次?

这就像是在选一个完美的替身。

有时候在想,这只羊被选中的时候,它知不知道?

或许它知道、万物有灵。

古尔邦节是什么节日?在某种深层的神秘学视角下,它其实是一次巨大的“物种间能量交换”、人类通过照顾、喂养牲畜,付出了心血、牲畜通过献出生命,滋养了人类的肉体,同时也通过仪式,升华了人类的精神。

这账算得清清楚楚。

没有亏欠。

而且这节日还有个名字,叫“忠孝节”、易卜拉欣对主是“忠”,他对儿子其实也是一种极其扭曲但深刻的爱——因为只有通过考验,儿子才能成为被选中的人、而他的儿子伊斯玛仪,那是真的“孝”。

“爸爸,既然是真主的命令,你就动手吧,别手抖。”

这是何等的气魄?

所以每当有人问古尔邦节是哪一天,其实也是在问:我们什么时候能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忠诚与孝顺?

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,忠诚变成了合同里的条款,孝顺变成了养老院的转账记录。

那种把命都交出去的信任,哪怕是在父子之间,还有吗?

难。

太难了。

于是古尔邦节来了、它每年提早十天来提醒一次、哪怕你不是穆斯林,哪怕你不信这个,光是看着这几亿人在同一天做着同一件事——为了一个几千年前的承诺,去杀羊,去施舍,去跪拜。

会不会觉得震撼?

震撼就对了。

这节日不是为了吃喝玩乐设计的、虽然手抓肉是真的香,粉汤是真的鲜,油果子是真的酥。

但这都是表象。

古尔邦节是什么节日?它是让人在满嘴油光的时候,突然停下来,想一想:我这一年,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咱自己“献祭”的?

不是让你去杀羊。

而是问你,你能不能为了某种更高的理想,牺牲掉自己的懒惰?牺牲掉自己的贪欲?牺牲掉那一丁点可怜的虚荣心?

假如不能,那这肉,也就只是肉而已。

吃了拉倒。

要是能,那这一天,不管日历上写着6月几号还是10月几号,它就是你生命里的“神圣时刻”。

说到这儿,似乎听到远处有动静。

大概是磨刀的声音——嚯嚯,嚯嚯。

声音很沉。

刀刃在磨刀石上来回蹭、那不是杀气,那是为了减少痛苦的慈悲、刀越快,羊走得越安详。

这就是规矩。

古尔邦节是哪一天?

可能即是你心里那把刀,磨得最亮的那一天。

那天早上起来,天还没大亮、路上已经有人影在晃动、车灯划过黑暗、清真寺的邦克声(宣礼声)悠长得像从天外飘来的丝带,把人的魂儿一点一点勾起来,往上提。

那种肃穆感。

空气冷冽。

每个人都不说话,只是匆匆赶路、去哪?去聚礼、几千人,几万人,在那一瞬间同时跪下,一块儿叩头。

假如你在现场,你会感到地皮都在震动。

那不是人多造成的物理震动。

那是念力。

巨大的、统一的、纯粹的念力场、在那个瞬间,什么股票跌了、房贷没还、老板骂人,统统都不存在了、天地之间,只有这一个动作:顺从。

这才是古尔邦节的魂。

至于你要问明年的古尔邦节是哪一天?后年的古尔邦节是哪一天?

去查黄历?不用查。不同于...的是

抬头看月亮。

月亮走到哪儿了,日子就到哪儿了。

它不急。

你也别急。

时间这东西,从来都不是直线走的、它在转圈、一圈又一圈,把人从少年转成白头,把那只羊的故事,从沙漠转到了雪原,又转到了高楼大厦的缝隙里。

那天吃肉的时候,别光顾着嚼。

稍微停一下。

哪怕一秒钟。

想想那个举起刀又放下的老人。

想想那只从天而降的羊。

然后——

这一口肉咽下去,味道应当会不相同。

至于到底哪天?

也许就是心里觉得最该放下的那一天。